坐在回家的车里,我心情非常平静,没有前一次闯出劳教所回家的那份激动心情。对于这一次我早有预感,或早或晚。今天终于再一次从劳教所大门走出来,在车里老伴儿坐在我身旁,我简单的叙述了一下这次闯关历程,然后,我情不自禁的深有感触的唱了三首歌,第一首“师恩颂”,第二首“我是谁”,第三首“誓言”。此时我无法表达我的心情,是激动?不是;是高兴?也不是;是自信?还不是。实在难以表达,只能用三首歌来表达我此时的心情。唱完歌,我发自内心的笑了,我想在此刻师父看我也一定笑了。
那是在六月六日傍晚,我从山上干活儿下班回家,进村时发现在路口停着一辆警车,还有几个派出所的恶警在车的一旁。我当时不知是咋回事,就径直回家了,刚到家,他们尾随而来,不由分说就把我强行绑架到派出所,而后又把我送进拘留所,非法关押十七天,于六月二十三日又将我送进劳教所。
因我以前数次被非法劳教过,所以很多人都认识我,打过招呼后,把我领到了一个监室,由一个五十多岁的包夹专门看管我。一连几天,大队长、教导员等人伪善的和我谈话,问我上次回家后的身体状况如何等等,然后说这次进来要好好转化之类的言辞。随后,来了一位本县“老乡”,我们自然是无话不谈,他在生活上也曾给了我很大“帮助”。几天过去了,无关的话已说的不少,话题慢慢的转到了劳教所,通过谈话,我才意识到,这位“老乡”八成是安排来给我做所谓的转化工作的。果不出我所料,一天他问我:“你对写‘五书’有什么看法?”我漫不经心的说:“这个问题还用得着探讨吗?真修弟子都知道怎么去做”。他又说:“我们在这个问题上交流一下”。我说:“写‘五书’不就是转化吗?即使是假转化不也是污点吗?他接过话说:“是污点,我也知道,可这是劳教所的必然程序,人人都得写……”等等一大套邪理,我听了真伤心。
修炼人有人心、有执著这不怕,只要向内找,及时去掉就是提高;就怕有怕心不承认,是考验也不承认,顺水推舟开脱自己,并从法中寻找理由断章取义为自己辩护,这不是邪悟是什么?师父慈悲,但是修炼是严肃的,不能拿师父的慈悲开玩笑,写“五书”虽然可以声明作废,那对师父、对大法不敬的话就可以出口吗?出口就是极大的罪业。我真是难以理解,当然,这是我心里话,没有说出来,我也不再理他。他似乎感受到对我转化的可能性不大,自此,“老乡”再也没来过。
过了几天,包夹对我说:“老张啊,前几天,你们‘老乡’和你说的话可是为你好啊……。”,这包夹居然强词夺理,越说越多“什么政府不让炼就别炼了,这不是和政府作对吗?你非得一条道跑到黑?你得好好想想啊。”当时我想,早晚也得面对这一关。于是,我灵机一动:有办法了。
二零零八年七月九日这一天,对我来说是最难忘、最关键的一天。吃罢早饭,包夹问我:今天是九号,你写‘五书’吗”(以前经常催我写五书)?包夹拿来了五张纸,而且纸上的字头都写好了:“悔过书”、“决心书”、“保证书”、“揭批书”、“检举揭发书”。我想,既然字头都已写好,那我就拿过来正用,我迅速写下了如下内容:
悔过书:无悔、无恨、无怨、以苦为乐。大法徒某某某二零零八年七月九日于某某劳教所
决心书:远古誓约、助师正法、放下生死、坚修到底。大法徒某某某二零零八年七月九日于某某劳教所
保证书:不负师恩、不负众望、做好“三事”、圆满归程。大法徒某某某二零零八年七月九日于某某劳教所
揭批书:《九评共产党》明述、《解体党文化》代言。大法徒某某某二零零八年七月九日于某某劳教所
检举揭发书:江鬼卖国、国人不知、明了真相、再也不迷。大法徒某某某二零零八年七月九日于某某劳教所
这“五书”写好了,我觉得向师尊交了一份合格的答卷。这时,包夹进来问我写好了吗?我就拿给他看,他仔细的看了一遍,他却平静地说了一句:“交不了,你得按照人家写的那样才能交”。我说:“我和别人不一样,我就得这样写,保证交得了”。
这时,教导员进来安排搬家,他看我手里拿着纸,问是什么,我就递给他说:“这是我写的五书,交给你吧”。他看了看说:“你写的这是什么?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呀?你骂着共产党,还想……”。我说:“没有骂共产党啊。”他指着纸上的字说:“这是什么?”我说:“这是〈九评〉”;他又问:“这是什么?”我说:这是‘解体’。”他说:“还是的。”然后,他把纸扔到桌上,对着包夹说:“你帮他把东西搬到那屋去。”说完就走了。我心里说:你不收,我师父收。
第二天上午,一个小队长突然找我谈话,说:“时间也不短了,你考虑得怎么样了?”我说:“我还没想好呢,这一阵子我身体不好,头晕、难受,想不了事儿,昨天量血压一百八十,教导员让我好好休息,以后再说。”他一听却说:“你别拿身体不好来搪塞,你说没想好,我知道你这是心病。”我马上说:“我刚刚从卫生院做过心电图,医生说心脏没问题。”他一听就急了,说:“你这不是跟我绕圈子吗?把我当小孩儿,以为我听不出来?你说,这法轮功发传单、劝退党,跟共产党对着干,是不是反党?”我说:“说法轮功反党,只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,一顶帽子而已,搞镇压、迫害好人才是实情,中国历次政治运动不都是这样搞的吗?这就叫‘欲加之罪、何患无辞’,这是强加在我们头上的迫害,我们根本不承认。”
小队长气急败坏的说:“你真是个老滑头,这么多天了,不但不转化还装病……”。没等他说完,我忙接过话茬说:“说我装病,这病是装出来的吗?这高血压也是装出来的吗?”小队长一跺脚说:“我今天低估了你”,扭头就走了。当时我想起师父在《美西国际法会讲法》中有这样一段法:“如果真的能在困难面前念头很正,在邪恶迫害面前、在干扰面前,你讲出的一句正念坚定的话就能把邪恶立即解体,(鼓掌)就能使被邪恶利用的人掉头逃走,就使邪恶对你的迫害烟消云散,就使邪恶对你的干扰消失遁形。”今天发生的这件事真的让我亲身体验到了。这时,教导员刘某进来了,我忙说:“刚才小队长说我装病,这病是装出来的吗?” 刘某忙说:“别跟他一般见识,他年轻不会说话,算啦,我也该吃饭去了。”我心想:这俩人简直就是在演戏:一个红脸,一个黑脸。
二零零八年七月二十日,我去量血压,随后做心电图,过程中屋里突然没声音了,我睁眼一看,没人了,一会儿又叫来了一个医生,他们俩又从新给我做一遍。他们又把结果拿到院长室,我一看这情形,我断定心脏有问题了。果然,第二天早晨我被通知早饭不用吃了,上午去医院检查身体。在市医院里,医生用心脏运动监控器给我监控了二十四小时,又把结果送到劳教所卫生院。
二十五号这天,刘某跟我说:“准备让你回家,因为你身体不好,血压不正常,心脏也不好,你写一份‘五书’,转化后你就回家。”我当即回绝。刘某竟然骂起我来,并威胁说:“不写算了,就在劳教所呆着吧,身体出了问题后果你自己负责。”我就是不写,想叫我转化,办不到。呆了片刻,他又说:“不转就不转吧,回家配合治疗做得到吗?把身体情况定期向劳教所汇报做得到吗?不违法乱纪做个好公民做得到吗?”我这才明白,它们是想用一切可能性让你最后转化,可惜,这最后的一次机会也照样是徒劳的。我堂堂正正的走出了劳教所的大门。